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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林甫不明所以，“喵呜喵呜”地叫着。
容锦拿着根帕子，帮这只总归跟李家脱不开关系的黑猫擦着爪子。
粉色的肉垫被脱下来的颜色染得脏兮兮的，他摇摇头：“话说，你在哪家宠物店染的，也忒不靠谱了些。”
“哦，没去宠物店，拿那位的颜料染的，不是说丙烯什么的不容易脱色吗？”岳跃忙着把衣服鞋袜拿出来，头也不抬。
“这个……能是丙烯？”容锦无语。
明显就不对好吗，谁说丙烯能染猫的……
而且拿丙烯染猫，什么行为？也不怕被动物保护主义者喷死？
“不就是他拿回来一起放在外面那儿的一瓶？我上网查过，丙烯啥都能染。”
岳跃随手一指。他当时甚至还感叹了一句，现在的人类真牛逼来着。
容锦想到这孩子三番五次地被骗，懒得去问他上的哪个网了，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，摇头，道：
“你是不是冲业绩冲傻了？怎么连墨都不认识了？”
“啥？”岳跃过去拎起那玻璃瓶子看了一眼：“靠！他不是画西洋画呢嘛，怎么还买墨……”
“谁跟你说那位只画西洋画了？”
容锦愣了愣，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？不说别的，人摹曹仲达啊吴道子什么的，摹得可像那么一回事儿了。”
“啥？”岳跃把墨瓶放回架子上，“曹仲达？吴道子？”
“所谓，曹衣出水，吴带当风，你不知道？那展子虔知道不？阎立本知道不？”
容锦觉得自己快要没脾气了。
据说那《送子天王图》啊《托塔天王图》什么的，还被贡到天界去赏玩过一番，这月老没道理不知道啊？
岳跃摇头，他真没听说过：“这得是啥时候的人啊？”
“北齐的、隋朝的、唐朝的。”容锦没好气，见面前的人依旧茫然，好心地补充了一句：“公元500年到公元700年左右吧。”
“哦，嗨！我不还被之前那太阴拘着……”
岳跃说到一半，挠头，改口道：“我不还没管事呢嘛，不知道人界的事也不是很奇怪，对吧？”
容锦：……
突然，岳跃一拍脑袋：“糟了糟了，那我知道那位去哪儿了，我得跟着。”
也不管衣服上面有没有沾上猫咪的爪印，他开始把刚刚取出来的行李又往回塞。
“看把你急的，他究竟去哪儿了？”
“新海，盛世大唐文化周！”
……
貔貅小姐们果然行动迅速。
风禾她们甫一到家，货品们也如约而至。
由穿着黑衣的戴着白手套的高挑男人负责搬运，很快，门廊里便堆了一座小山。
乔贞贞再次送出了她那些，嗯，名字长得风禾记不住的水，还掏了两张粉红色的钞票，说这叫做小费。
然后她也不再看那些铺了一地的盒子袋子，拉着风禾就过来在沙发上坐下，说是要拉她进什么……群？
“里面个个都是人才，说话又好听。”
纤细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再屏幕上跃动，很快，风禾的手机响了一声，是微信——
【贞贞】邀请你加入群聊。
乔贞贞说这冒绿色泡泡的小符号的东西，是现下华夏人人皆用的通讯工具。
如今尊神下了禁制封了三界，于是乎妖精和神仙也用，方便得很。
风禾点击同意。
【在新海作妖】群提示，【贞贞】邀请【呵呵】加入了群聊。
迎接她的是整整齐齐的：
【新来的爆照！发红包！自我介绍！】
【新来的爆照！发红包！自我介绍！】
……
发红包她懂，乔贞贞刚刚教过，“这……爆照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哎呀，你别管他们，一天天的没个正经的。”乔贞贞摆摆手。
她在群里回复：
【这是我的小号，照片就不发了，请大家自行度娘。】
我不是狐狸：【切，没意思，还以为有新来的小女妖呢。】
钻到钱眼里：【不行不行，炸了群总得发个红包。】
普陀山下一只猪：【对对对，发红包发红包。】
“哎，世道变了，妖精都这么爱钱了。”
乔贞贞一边感叹着，一边弄了个华夏币2000元的群红包，看向风禾：“我给你表演一个真正的炸群。”
她点击发送，又在群里道：
【红包发了，领了红包的也自我介绍一个呗，你们这名字都改得我都不认识了。】
风禾的手机噼里啪啦一阵乱响，她低头，果然。
我不是狐狸：【我是狐狸精】
钻到钱眼里：【我是蛟精】
普陀山下一只猪：【我是猪精】
……
一枚逗号：【呃，我是人精？】
新海市开发区的一间民宅里，一个额顶半秃的男人看着手机屏幕。
上面显示“您已被管理员移出群聊”。
他骂道：“靠，什么搞cosplay的破群，不就是抢了个红包么？至于么？”
……
群里闹了一阵。
众妖领完了红包，插科打诨一番后很快便偃旗息鼓了。
“这算是咱们妖族在新海市的组织，基本就是个死群，偶尔会有点儿有用的消息，你潜水看看就行。”乔贞贞把手机扔到一旁，“来，我给你下点儿有意思的。”
“嗯嗯，好的。”
在乔贞贞的帮助下，风禾把这个群设置成了免打扰。
然后又看着她十指跳动得飞快，手机还回来时，上面已经又多了数个未曾见过的小方块。
“这个软件可以学英语。”
乔贞贞指着上面有鹦鹉模样的绿色图标，“还有意大利语、法语，总之就是各种外语，你先学英语呗，就是这个。”
她戳开一个课程，上面写的跟拼音字母看起来没太大区别。
“嗯嗯，这个要钱吗？”风禾疑惑。
不管什么时代，知识都是最为宝贵的资源。
就比如虽然在看了《大宋天子》之后，她对那个宋真宗有一百个不满意，但他能写下那首脍炙人口的《劝学诗》，还是很不错的。
即便“书中自有黄金屋，书中自有颜如玉”，这样的价值观，过于直白了些，但放诸人类世界，不失为一句质朴的真理。
乔贞贞刚才只是戳了两下，这外国语言，就可以随便学了？
“要钱的，不过我帮你充好会员了。”乔贞贞笑了。
“贵吗？”风禾担心自己带的盘缠不大够。
“五百多一年好像是。”
“五百多两白银？？还是五百多贯钱？？”
“！！！！是华夏币啦！”
乔贞贞觉得，以自己浅薄的知识水平，很难跟风禾解释清楚，一两白银有或是一贯钱能换算多少华夏币。
“你不要在乎钱的事情。”她给自己打气般地，鼓起小腮帮子，看向眼前睁着双无辜大眼的少女：“我养你！”
“…………真的可以吗？”
风禾很难掩饰神色中的那丝怀疑。
早些年间，都是她在西荒挖仙君们养的宝贝灵药，来喂养这只不爱修行的小白兔，现在听到这个词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。
乔贞贞伸手按住她的肩膀：
“大人！时代变了！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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